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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25节  (第3/3页)
会武艺,但船上有橹,可以用来划回岸边。    十一无声地吐了口气,待要迈步离去时,那一直安静着的宋昀忽在船上站起身来,高声问道:“柳姑娘,其实……你也不喜欢韩天遥,对不对?”    十一只是韩天遥名分上的妾;相处这么久,他也早已看出,十一并未把韩天遥怎么放在心上。    她说她不是韩家的妾,她说她是姑娘,字字句句都是真的。    那几日.她根本没怎么喝酒,更不可能醉。    而十一终究也没回答他。    若一开口,只怕那沙哑的声线会流露太多努力掩饰住的情愫。    一切,到此为止吧!    仰头看了一眼云间月影,她快步奔逃而去。    宋昀看着她的身影消逝于暗夜里,身形一晃,无力坐回了原处。    他垂头,默然看着船舷下方深浅难辨的湖水,低低道:“柳……柳姑娘!”    渔船被十一借力飞出,已被推得离岸更远;再被宋昀落坐,船身更是一晃,一圈圈涟漪顿时荡了开去,扫开湖面那徐徐有致的如鳞波纹。    弦边又有哪里的一滴两滴水珠落下。    细微地“滴嗒”声里,谁在苦涩难言地哽咽道:“朝……朝颜……”    大圈的涟漪中,有一圈圈极小的涟漪,幽幽无声地在黑暗里荡开。    那个叫朝颜的女子,在她成为十一之前,那样的明艳四射,兴致勃勃地铺展着她波澜壮阔的人生。    她当然不会注意到,在某一时,某一刻,有某个少年,曾路经了她的人生。    他是她不曾察觉的微小涟漪,她则是他二十年生命里全部的波澜壮阔。    ***    那时候,朝颜郡主尚未成名,天下人只知道凤卫,只知道凤卫之首郦清江。    而十四岁的宋昀连郦清江是谁也不知道。    除了填饱肚子,他还需要书籍和纸笔。母亲白天为娘家兄嫂侄儿做着针线,夜间则接着外面的活儿。    为了省钱,油灯调得很暗,母亲的头越埋越低,眼睛越熬越红。    可惜,即便母亲再煎熬,即便他宁可饿着肚子,他都没办法得到足够的书籍,去填补那亟待满足的求学欲.望,更别说去学那些士人该学的琴棋书画了。    他帮人干粗活,在夜间悄悄挑开手指上磨出的水泡;他帮人写文抄功课,装作没听见母亲的抱怨,抱怨他不该用笔墨练字;一块平平整整的木板,一支早已秃了的毛笔,才是他应该用来练字的工具。    他悄悄攒了半年,终于攒了两串钱,预备去书肆里挑自己向往已久的几套书籍。    这时,一位佟家表哥发现了他的私藏,夺走那两串钱,并告诉了他的舅母。    舅母前儿刚少了一块碎银,当即疑心是外甥拿去换了钱,表妹亦指证他某日曾到舅母房中去过……    连母亲都惊疑地看着他,仿若儿子变成了陌生人。    他百口莫辩。    向来还算温和的舅父更是大发雷霆,将他按于长凳,一顿痛责。    是晚,他带伤离开佟家,沿着幼年的记忆,去寻找生父逝后便已失落的家园。    渡口,他破衣狼藉,满面尘灰,摸着空空的袖管,排在踏板前,却久久掏不出一文钱来,连船夫的眼底都忍不住流露鄙夷。    身后,有和他同龄的少年和少女嘻笑着行来,少年瞥着他局促的模样,随手递过去三文钱,说道:“他的也算上!”    他低头,连谢字都懒得说,默默坐到船舷边。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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